恢复高考四十年 | 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77计算机宋晓江)

2017-05-15|校友走访


宋晓江7


引子


今年四月回国探亲,在上海呆了几日,并与孙德炜长聊了一整天。其间我们回忆起

了许多2.5%。由于第一届高考来得很

倡促,从公布恢复高考到实际考试不到两个月,可以想见,能考上的大都是那些有准备,

有才干,有定力,有运气之佼佼者。他们真可谓是水中龙,林中凤,人之精英,天之骄

子。

77级这个金字塔的塔顶。由于7724成为人才济济,精英会萃,团结融合的优秀集体。



779-11日举行,共为5道高等数学附加题,共40多华里。我们厂几乎所有的学徒工,年轻的转哥,及

厂子弟校应届高中生毕业生,总共2

辆大巴往返县城,接送这些考生。此外,厂里那些文革前毕业的工程师们还专门给这些

人开设了数学和物理的辅导课。


当然,这样临时报佛脚的辅导也没有摆脱那个100多考生中,

只有77级男生

被安排在177级的高考题,讲他怎么考的,哪道题怎么答的。

他这一开头,来自其他省的同学也兴奋起来,进入了这热烈的大讨论之中。可以想见当

时的情形。大家都刚经历了高考,所有课题都记忆犹新。大家都考上了复旦这样的一流

重点大学,当然个个都感到自豪。

但好景不长,大概一个多月后,向兄就从我们班消失了。后来我们才知道,向是中

专毕业生,毕业后分配在上海一家工厂当技术员。根据当时教育部的规定,凡中专或中


技校的毕业生(后含电大毕业生),毕业后必须工作两年以上才有资格考大学。由于向毕

业后工作不到两年,于是被勒令退回原单位。大家可以设想一下,假如他当时没有被退

回,也许复旦计算机系就多了一位博导,也许美国就多了一位像张弘一样的计算机系主

任,或一位像翁巨扬那样的电脑专家教授。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不论是中国还是美国

的损失,那都是人类的损失。当然,向工作满两年后又参加了高考。不过,他没有考上

复旦,而是上了一所非重点大学。所以说,虽然14000港币。当时的外汇完全

受到管制,不能自由兑换。按七十年代末期有价无市的官方兑换率,一元人民币值三元

多港币(当时的官方兑换率是1.8元人民币)。就是按这样算,香港普通人的收

入对内地人来说也是天文数字。试想一想,当时学校最高的学生甲等助学金是每月36元。上海为八类工资区,二级

工的月收入大概为


问郑核对一下他讲得对不对。我们也不知道郑是否听懂他那带宁波口音的英语没有,反

正每次都给足了许老师面子。

郑英语虽好,但国语较差,尤其是普通话。那个时候,香港人不怎么讲国语,大都

只讲英语和粤语。来到复旦,郑可是下足了功夫学普通话。每天晚上,他都要带个耳机,

聆听中央台的学汉语节目,口中还念念有词。但是,普通话中的卷舌音,对他来说可是

个天大的障碍。我从来就没有觉得他把汉语的ji,qi,xi。经常晚上熄灯后,总听他在那里鸡,鸡,鸡地念个不停。

可惜好景不长。郑40元。然而他这一走,麻烦就接踵而至。首

先,不知道他还回不回。系里先给他写了几封信,但如石沉大海,渺无音信。于是,我

们知道,他失联了。其次,他是华侨,要考虑影响,于是,系里就把他的个人物品封存,

不让人动。我们当时向系里建议把他的东西卖掉,把卖的钱还给同学。然而,系里是议

而不决,决而不断,以至于拖到后来,郑的物品都生锈了,霉烂了,变质了,全成了废

物。不过,幸好我们当机立断,先把郑的一些学习用品,如<新英汉字典>,给了班上生

活困难的同学。至少,没有全盘报废。

尽管郑是黄鹤一去不覆返,但作为引进清新的港台文化的先驱者,他对咱们班

还是有很大贡献的。首先,他把纯情小说大师琼瑶的作品介绍给大家。如<翦翦风><

几度夕阳红>,我是最早从郑那里读到的。其次,他间接地帮助了咱们班整体桥牌水平

的提高。受陶30岁以下不准结婚的年代,邓丽君的靡靡之音给那

个时代用功读书的大学生带来了巨大的冲击。记得当时班上许多同学听了为之倾倒,如

梦如幻,如痴如醉(女生那里,不清楚)。特别是那首<想你想断肠>,不知拨动了多少人

的心扉。以至于后来孙德炜提议,众多同学附议,拟将这首<想你想断肠>定为77级大都没有考外语,刚进复旦第一学期,学校就举行了英语摸底测验,

然后根据个人的成绩,分成了快,中,慢三个班。我有幸和郑小弟,安久,陶永振,黄

力生,翁巨扬,高绍棣,以及后来从中班升到快班的苏建文等英语高手为伍,进了快班。

不过,当时的学习条件还很差,英语教材大都是厚厚的大开本油印书,里面的内容全部

是科技文章。选用许国璋的书作英语教材,那都是以后的事。



(从左至右:涂时亮、陶永振、安久7724的一大损失。愿他

的灵魂在天堂里安息!

刘朗来自河北省。由于后来他父亲所在的十九冶。在他读书期间转战上海,建设宝

钢,于是他就成了半个上海人,毕业分配时也留在了上海。

刘朗的优点很多,大家在云云。然而,在那

个时代,每个人对其个人鉴定看得很重,对鉴定的用词甚至语气都非常敏感。当时的普

遍看法是,如果鉴定里有希望......”一词,就是指缺点。刘朗当然也不例外。

毕业时我是班长,班里决定由我找刘朗谈话。当然,谈话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了。刘

朗大哭没有,我不记得了。但他当面把我大骂了一通(也许背后还有几通),我是记得的。

不过,(1)刘朗也不是班上第一个指着我鼻子当面骂我的人;(2)也许归功于贫下中农和

工人阶级多年的再教育吧,我个人的涵养那时也还过得去;(3)他的鉴定,找他谈话,

都不代表我个人,心底无私自然宽。于是,我也没有跟他计较。毕业以后,我和刘朗在

北京和上海见过几面,相处都很融洽。

有同学在7724的又一大损失。愿

他的灵魂在天堂里安息!

黄秋鸣,上海出生。在伟大领袖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

有必要的号召下,跟数百万其他年轻人一起,奔赴广阔天地,于15岁时去了

黑龙江建设兵团。这一去,就是整整

77级分配原则,好像是凡带薪读书者,原则上应回原

单位,而其他未带薪的以及从农村来的(含下乡知识青年),按国家计划统一分配。黄来

自黑龙江建设兵团,属全民所有制,带薪(有五年工龄以上的学生就带薪)。不论是哪来

哪去还是回原单位,他都不能留在上海。这可急坏了黄,成天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

不安。他甚至到处扬言,放狠话:我就是在上海掏大粪,也不回黑龙江。决不,绝不!

几天前,孙德炜也到处放狠话:就是全世界都将我的混入视为卑鄙无耻道德沦丧,我

也仍然将之归之于我主观故意的选择而非制度之果,也仍然不自责不忏悔不改过。决不。

绝不!。你们看,这两个十五六岁羸弱的上海少年,到东北呆了十年,怎么就如出一

辙,一个个都染上了东北人的血性,都变得说话这么凶,这么狠。


当然,毕业分配皆大欢喜。黄后来没有回东北,而是和涂时亮一起留校,当了复旦

计算机系的老师。

我最后一次见到黄是7724聚会。记得那天

上海的同学差不多都到了,有十多人。黄当时非常想出国,其间,向我详细打听怎样到

美国留学,包括如何申请,如何考试等。后来听说他一年后即与他复旦化学系的女同学

太太一起先后赴美。黄与他太太的追求恋爱关系也是非常具有戏剧性,最后的成功结合

也着实体现了黄的执着与理想主义情结。从他墓碑上的图案可见,在他生前他们夫妻相

恩相爱,在美国渡过是一段幸福的生活。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就算

(黄秋鸣在美国的墓地)

()军训

那是8月底,同学们刚度完暑假,从家里返校,进入了来到复旦后的第二

个学期。8月底的上海,虽已立秋,但还是所谓的秋老虎正盛之时,成天烈日炎炎,学

子们也天天汗流浃背,热得个不亦乐乎。

突然,接到上海市文教委的通知,上海市所有高校5发子弹。咱们那军训,其实就等同于新

兵队列操练。

好在咱们班有其他许多班没有的优势:咱有一个真正当过兵的,有经验,极其认真

负责的人当教官,他就是黄力生同学。别看黄同学平时文文诌诌,腼腼腆腆,说话有时

还要脸红,但当起教官来,那可是一丝不苟,威风凛凛。特别是训练咱班的同学走正步

时,他那个虽不够响亮但非常清晰的有名的分解动作一分解动作二的训练口

令,到现在许多同学还记忆犹新。记得每当听到正步走分解动作一时,受训

人员必须站立原地不动,抬起左腿,整条腿还必须打直,膝盖不能弯,脚面要崩直,同

时左手向后甩,右手抬高弯曲成直角,必须与胸口齐平,而且站在同一列的同学还必须

把腿抬得一样高。如果没有听到分解动作二之前,就一直要保持这个难受得要命的

姿势不动。当听到分解动作二的口令时,所有受训人的左腿须同时放下,且必须铿

锵有力,着地有声(是不是嘴里还要叫个什么来着?)。同时,人的肢体就像解析几何中

以身体的中轴面的对称变换一样,即右腿和两只手必须像分解动作一那样开始同样

的分解动作。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周而复始,一直到黄教官觉得行了,大家才有机会

休息。

军训的结果要考核,一是打靶,二是队列比赛。班上除了黄同学当过兵,打过枪外,

还有不少当过基干民兵的,他们打枪也很有经验。不过咱这深山沟里来的倒是生平第一

次打枪。记得我第一枪打得不错,打在了靶上。第二枪也打在了靶上,但好像打到邻居

张弘的靶上了,其余的三发全打飞了。记得咱班的乔明好像打得最好,五发五中,还都

打在靶心,比咱们的黄教官还厉害。到底是上海工厂来的老基干民兵,那功夫可是真的。

比起打靶来,队列比赛更重要,因为这是要记名次的。为了更像军训,为了争取好

名次,班里决定大家要全副武装,要穿军装。这可忙坏了汪庆张弘这些有部队背景的同

- 要借军装。他们倒是不负众望,替咱班从二军大搞齐了几十套(不过,他们好像忘

了借军帽了)。当然,既然是东借西凑的,也不可能整齐划一。号码有大的,中的,小

的;服制有四个兜的干部服,两个兜的士兵服;颜色有绿的,黄的,不黄不绿的。但不

管怎样,咱们是全副武装起来了。

只见那男生,穿上军装,威武雄壮,个个像身披战袍,大战逍遥津的张文远;

只见那女生,穿上军装,英姿飒爽,个个像替父从军,出征塞北的的花木兰。

正式比赛时,咱们班四十来号人步伐整齐,步调一致,虽不像美国新兵那样声嘶力

竭地大喊“Yes,Sir!”,“Yes,Sergeant!”,咱们也整整齐齐地边跑边喊一!二!

三!四!一二三,四!。另外,多亏黄教官的分解动作训练,应该说咱们班的

正步走得是不错的。

最后评比结果,咱班在全校16个系77级的队列比赛中,名列第五。


谢谢黄力生!谢谢汪庆张弘!谢谢全班同学的努力!



1978年和平公园的集体照)

()政治课

那时全国所有高校的学生,不论哪一年级,都必须上公共政治课。中国大学公共政

治课的分科源于马克思主义的三个来源和组成部份,即哲学,政治经济学,科学社会主

义。只不过鉴于(1) 第二国际出现了伯恩斯坦,考茨基之流的修正主义,(2) 当时要

反修防修,还正与以苏联为首,东欧诸社会主义国家(加上朝鲜,蒙古)为从的现代修正

主义集团为敌,(3) 正宗马列主义国家当时只剩下咱们和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同志加兄弟的阿尔巴尼亚了,科学社会主义当然就不能讲了。于是,这门课就演变

成了中共党史。

中共党史是进校后第一学期上的。讲课的老师是一位刚留校不久的漂亮的上海小姑

(名字忘了)。她笑口常开,课讲得不错,经常在课堂上讲一些在当时鲜为人知,或还

没有公开的党史资料,历史事实,所以,大家听得还蛮带劲。后来,她还安排咱们去了

黄陂北路中共一大会址参观。

接下来是政治经济学课。给我们上课的这位老师是个中年男子(姓徐?),不过,他

没有给咱们连篇累牍地讲那些复杂深奥难懂的抽象的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概念和

名词,像什么使用价值,交换价值,抽象价值,劳动力商品的二重性,也没有给我们大

讲什么社会主义已消灭了人剥削人的制度,什么世界上还有三分之二的阶级弟兄还在被

资本家榨取剩余价值,还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受苦受难,而主要是联系实际讲当时刚开始

的经济体制改革。其时已召开了十一届三中全会,改革的春风正吹遍祖国大江南北,农

村已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工厂也开始实行厂长(经理)负责制。这位老师,口才极佳,

讲起课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眉飞色舞。能装几百人的阶梯教室那是座无虚席,学子

们一个个聚精会神,全神贯注,大家感到受益匪浅,每节课都给这位老师喝一个满堂彩。

后来,这位老师当之无愧,被评为全校优秀教师。

马列主义哲学课就大大的不同了。讲课的老师是个中年妇女,梳着当时女干部中流

行的齐耳短发,戴着一副玻璃瓶底般厚的近视眼镜,脸上总是冷冷的,不苟言笑,严肃

之极,俨然像一个正统的马克思主义的宣教者和卫道士。哲学本来就难懂,而她上课的

方式把它弄得更难懂。她基本上是照本宣科,给咱们理科学生灌输那些又抽象有生疏又

晦涩又深奥的概念术语,什么唯心唯物,存在意识,主体客体,什么辨证统一,否定否

定,什么形而上学,形而下学;什么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之间又矛盾又统一,还存在作用

力和反作用力;一会儿说什么上层建筑是经济基础决定的,过一会儿又说什么上层建筑

其实是生产关系的总和,......不一而足。总之,讲得是怪而又怪,玄而又玄,一大堆

矛盾中的矛盾,关系中的关系,听得大家头昏脑胀,云里雾里,简直就是丈二和尚,摸

不着头脑,最后完全失去了学习马列主义哲学的兴趣。

开始。大家还只是不怎么听课,坐在下面开小差,有的作数学题,有的学英语。后

来,好像不约而同似的,每次班上就只有一半人轮流来上课。这次你来,下次他()来。

当然,这位饱受马列主义熏陶的宣教者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居然跑到咱们系里去告

咱们班的御状。可系里除了让钟老师给大家伙说要注意而外,又能作什么呢?腿长在大

家的身上,去不去上课是由不得系里的。

课是没有怎么上,可试还是要考的。虽然这门课是考查课,可是这位早已气急败坏

的讲者,到处扬言要出难题考倒咱班。可她那里知道,7724乃藏龙卧虎之地,人才济济。

想想看,咱们这个班充满了天才,英才,奇才,歪才,怪才,通才,全才,个个皆身怀

绝技,非等闲之辈,不可小觑,那些难题哪能难倒他们。咱们是理科,咱就用理科的思

维来学哲学。否定之否定,不就是相当于在逻辑线路中的门后面再搭个

吗?什么生产关系的总和等于上层建筑,不就是等同于说上层建筑是集合,各种生产关

系是该集合中的元素吗?作用与反作用,不就是相似于物理学的牛顿第三定律吗?什么

关系之间的关系,不也可以用概率统计中的相关系数矩阵来类比吗?至于那些需要死记

硬背的概念术语,也是小菜一盘,不在话下。你们想,咱们班有能把圆周率兀背到小数

10位整数乘7724作为一个整体,这门哲学课应该是大学四年中,咱班投入最小,

产出最大,经济效率最高的一门课。



据史书载,春秋时期,吴王夫差率雄兵灭了越国。越王勾践听从大夫文钟范蠡之计,

俯首称臣,并献上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的江南绝色美女西施。后勾践卧

薪尝胆十年,暗中招兵买马,最终又起兵征服了吴国。其时,范蠡对文钟说:古人云:

高鸟尽,鸟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破,某臣亡。你我二人应趁现在功成名就

之时,急流勇退,辞官隐居,远走他乡。文钟不听,道吾乃功臣,王能奈吾等如何?

结果,文钟被勾践以居功自傲罪砍了脑袋,而范蠡则修辞书一封,弃高官厚禄,携西子

远行,一去而不复返矣。范蠡弃官后经商,成为春秋时期最成功的企业家和有名的慈善

家。太史公曾在<货殖论>中赞道,说范公三聚千金,散而复来。范蠡携西施奔波数

年后,定居太湖北岸,每日在湖上荡舟嘻戏,好不自在。据传,蠡园之前身乃范公原居

所所在。


那时的太湖,还没有任何污染。站在蠡园,向远处望去,只见那太湖清澈见底,浩

瀚无边,碧波粼粼,天水相连,真如王勃在<腾王阁序>描述的那样:落霞与孤鹜齐飞,

春水共长天一色。我记得咱们在蠡园照相照得最多。虽然王英杰前不久声称他在二泉

映月拍了一张他生平值得骄傲的,经常看看可以作个好相思梦的,能使鱼沉雁落,月闭

花羞的咱班两位女士的最佳肖像照,但黄力生则宣称他拍某某人在太湖边夕阳垂柳下那

张应评为最佳微笑奖。我手上没有那天拍的照片,请有的人拿出来在这里晒晒,让大家

来理论理论,看那张最好。



(张婷婷、候晓霞于无锡二泉映月

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不仅经济体制改革和对外开放如火如荼,而且政治思想

上也开始有所松动。先有批判两个凡是,后有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大讨

论。当然,在这种大环境下,许多人也开始冲破长期思想上的禁锢,开始了对文革十年

乃至解放以来中共执政三十年的思考和反省。这些导致了后来的全国思想解放运动。

高等学校本来就是知识分子云集之地,老师和学生都当然欢迎这大环境的变化,都

喜欢有更多的自由。而上海,由于它在历史上作为中国经济最发达,受西方文化影响最

深,租界最多的城市,在当时的中国算是比较开放的。而复旦乃文理科综合大学,按常

理也应该是每次新文化运动的主将和先锋。


时值复旦新调来了一位党委书记夏征农。文革前曾任中共中央华东局宣传部长。当

然,像他这样的中共高级干部,在文革中应该是受过很多冲击的。也许就因为这些冲击

使他有更多的反思吧,此君思想开放,敢于创新,勇于探索和实践。记得当时他率先提

学生自治的概念,并且在物理系某班进行了尝试。我想,当时各系领导们以及班

级指导员们都不大高兴,因为学生自治程度越大,他们手中的管理权力岂不是要越小

吗?

就这样,在大小环境都适合的土壤里,复旦的各种学术社团如雨后春笋,唰唰地都

冒出来了。中文系有文学社(好像就叫春笋社),新闻系成立了诗社,......,等。不过,

当时所有这些社团都出在文科各系,而复旦文科也的确聚集了很多人才。如四五英雄,

诗人,新闻系77级的卢新华;如电视

秦王李世民作者,历史系77级的张胜友。

闲话休说,言归正传。复旦理科中出现的第一个社团就是咱班的知言社。至于知言

社创始于何年何月,咱不清楚(79年秋?),因为我不是最后一个就是倒数第二个加入的。

不过,知言社诞生于孙德炜他们寝室,这个我倒是记得的。这个社团应该是孙德炜和张

鸣鹤发起的,最早成员应该全是他们寝室的:刘朗,李少民,童布谷,社长应该是当时

的班长张鸣鹤。后来,黄力生成了社员,再后来,黄力生介绍张捷和我入社,成为最后

一批社员。

知言社取名自成语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应该是以言论自由为手段,以学习和

探讨社会科学及时事政治为目的的。记得该社每周活动一次。开始比较简单,就是大家

聊,大家谈,大家议。后来正规一些,每次要确定一个主题,要有一个主讲人,该主讲

人要作准备,要读些与主题有关的书。主讲人先讲,然后大家讨论。记得大部份主题都

与学习和了解西方的思想,政治,和制度有关,诸如法国的启蒙运动(百科全书派),英

国的社会契约论(洛克),美国民主制度的形成及演变(杰斐逊,独立宣言,宪法,选举

),等。当然,也讨论马克思主义,像什么人类社会不应该是苏联历史唯物主义教科

书所描述的单一发展进化模式,如马克思手稿中提到的亚细亚生产方式,等。

当时,整个中国社会正在经历一次思想解放运动。对外开放不仅引进了新的科学,

新的技术,新的管理,而更引进了新的思想,新的思潮,新的观点,而当时编译出版的

一套<走向未来>丛书,功不可没。这套丛书系统地介绍了许多咱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的西方现代社会的主要流派的著作和论点,包括第三次浪潮(托夫勒),存在主义(萨特)

科学哲学(库恩),西方经济学(萨缪尔森),还涉及一些崭新的边缘科学,像经济控制论,

社会热力学,甚至把哥德尔的不完备定理与巴赫的变奏曲连在了一起(GEB-怪圈论)

记得当时有个学者叫金观涛,就试图用系统论中的超稳态系统理论讨论为什么中国封建

皇朝社会自秦以来两千年稳定不变。再后来,有一批人开始系统地批判中国传统的和近


单的民主墙,贴满了复旦学生自愿参加竞选的新闻。当时复旦文科的几个知名人士,像

哲学系XX,中文系XX,新闻系XX,等,都在那复旦的民

主墙上宣布参加竞选。记得参选者前前后后不下数十人。不过,参选者也是良莠不齐,

什么样的人都有。有的是真心要推行民主,有的恐怕只是自我的扩张,出出风头,作作

秀而已。那个时候,真是热闹得很。有的候选人就好像自己在竞选总统州长似的,煞有

介事地宣布什么自己的竞选纲领;有的候选人在那里信誓旦旦地向选民许诺,说我当上

了会怎样怎样,大至怎样改革国家的政体,小到怎样改善复旦学生食堂的伙食;......

不一而足。不过,中国自建国以来就从来没有搞过民主选举,谁都没有过参选的经历和

经验,不管这些候选人看起来多么幼稚,多么可笑,但参加竞选本身就是一个进步,就

是推进民主的一个良好开端。参加这样的民主实践对这些中国未来的精英们来说,也算

人生难得几回博中的一博吧。

在那个时代,理工科的学生们大都远离政治,大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

圣贤书。因此,在复旦校园那么热闹那么喧啸的气氛中,咱理科学生纹丝不动,稳如

泰山,任文科那帮人在那里胡闹。突然,理科的沉寂被一个物理系姓王的学生打破。王

某人不仅宣布参加竞选,而且还在他的竞选宣言中宣称他不相信马列主义,宣称他要退

出共青团。这下可捅了马蜂窝,整个复旦的党委和团委一下紧张起来了。本来,复旦的

党团委觉得在当时改革开放的大环境下,复旦学生们的竞选只要不出格,不但无大碍,

反而可提高学校的名声。但是,共产党领导及马列主义思想是底线,这些是不能碰不能

破的。于是,校团委书记就赶紧找王某人谈话,要他收回他的宣言,还要向全校认错道

歉。当然,王同学当时也许只是心血来潮,大概后来也后怕。毕竟,别的不说,毕业分

配怎么办?他将来的分配去向可是捏在人家学校手上的,学校可是有生杀大权的呀!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王同学于是就按校团委的意见,公开检讨,退出竞选,

从此偃旗息鼓,销声匿迹。这事件不仅影响了一个王同学,而且波及到整个学校,其结

果是全校轰轰烈烈的竞选运动一下子跌入低潮,成了万马齐喑万籁俱寂的局

面。

(2)孙德炜的参选

从复旦竞选一开始,咱班就有不少人密切注视着它的动向,关心着它的发展,而其

中孙的确是作了充份准备,跃跃欲试的。就在复旦学生竞选运动岌岌可危,万马齐喑的

时刻,老谋深算的77级孙德炜宣布参加竞选的黑板,出现在

学生食堂的新闻栏前面,顿时全校哗然。

不像其他那些夸夸其谈的参选人,孙德炜是理性的,实际的。他的竞选纲领和竞选

口号很简单:言论自由。他认为,要在中国这样从来就没有过民主实践的国家,民主需

要从最基本的最基础的步骤开始,这就是言论自由。

众所周知,虽然从第一部<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起,宪法就写得很清楚,公民有

论,结社,出版,游行,罢工的自由,有后来取消的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

的自由”(所谓的四大),然而在实践上,这些公民应有的权利从来就没有被保障过。否

则就不会有五七年用大鸣大放的手段引蛇出洞,划了几十万右派(其中绝大部份是

知识分子)的反右运动,就不会有文革期间以反党反社会主义的思想罪而将张志新,

遇罗克等人处以极刑那种残忍的反人类的极左事件。因此,首先保证公民的言论自由受

法律保护,不受侵犯,是实现民主起码的和必要的条件。

自孙德炜宣布参加竞选后,复旦校园的竞选运动就像打了鸡血似的,起死回生,又

开始活蹦乱跳了。孙德炜的竞选文章都是定期用黑板写的。另外,所有的参选人都必须

举行演说,要向选民亮自己的观点,要回答选民提出的问题。为了增加演说中回答选民


XX,不管是不是真喜欢咱孙德炜,反正是想尽办法要突出孙候选人的个人

形像。她不知从孙德炜百科知识竞赛考卷中哪个旮旯里,刨出了77级的徐77级的孙德炜

当选。


(3)当选之后

徐孙二人当选后,就应该以县人民代表的资格,代表复旦选区,参加上海市宝山县

N届人民代表大会上,被淹没在数百身着粗布装,脚踏破草鞋,嘴含叶子烟

的宝山县农民代表及农村基层干部的汪洋大海之中。当然,徐孙二代表也装模作样地递

交了什么有关复旦大学在宝山县利益的提案,递交了什么有关宝山县体制改革的提案,

但这些提案犹如石沉大海,要不就被人家束之高阁,要不就被人家彻底遗忘了。

后来,二代表毕业了,按规定,此二人的代表资格也随之作废。再后来,复旦大学

又在教职员工中补选了两名代表。一切又回到了从前,一切又归于平静。复旦大学的学

生竞选运动,就像历史长河中翻起的一点涟漪,只在一瞬间闪亮了一下,然后就被大多

数人遗忘,只存在一些当事人的记忆里了。

不过,虽然中国后来的民主选举被推迟了很多年,虽然中国后来实施的基层民主选

举充满了各种弊端,但复旦此次的竞选运动还是很有积极意义的:

对参选者来讲,这无疑是对他们个人的最大挑战,使他们从肤浅走向深刻,从幼稚

走向成熟,从青年学生走向社会精英。

对中国的民主制来讲,八十年代初期发生的竞选运动,是对中国民主运动的一个巨

大推动,是一次伟大的社会尝试和实践。当然,学生候选人在复旦及其他几个大学(

大,中南矿冶,等。题外话:前几天在网上看到刘少奇之子,现在任解放军上将,当时

为北京师范学院历史系学生的刘源,也曾在


括那几双红蓝不分的袜子,拿回去让家里的女人去洗去了。像安久途时亮,家有娇妻爱

子,回家享受天伦之乐去了。而大部份外地同学,包括不怎么回家的上海同学黄秋鸣,

都到图书馆用功去了。

宿舍里就孤零零剩下我们几个外地人。晚饭后,咱仨正准备去复旦登辉堂看电影,

不料,朱占立过来了。只见他,左手拎着一瓶酒,右手拿着几包菜,非要拉我们跟他一

起喝酒。

中国人喝酒的习惯和西方人不同。西方人可以自斟自酌,可以一个人悠然自得地边

听音乐,边独自在那饮什么威士忌(Whisky)呀,伏特加(Vodka)呀,马提尼(Martini)呀,

玛格丽塔(Margarita)呀。而大部份中国人,喝酒一定要喝烈酒,喝酒一定要有下酒菜。

而且喝酒一般还不独饮,一定要有酒伴或酒友,据说这样可以提高兴致,增加友谊,可

以喝得多,还不易喝醉。咱们当时也不免俗,隔三差五要聚众去五角场那个大众食

”(有时还邀请了咱班的女同胞),花两毛钱买盘花生米,再花两毛沽上二两白干或半

斤黄酒什么的,以酒助兴,在那里天南海北,高谈阔论,胡说八道一通。正所谓恰同

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不过,大部份上海人不怎么喝烈性酒,而

且当地的酒也不咋的。记得当年在上海的餐馆喝啤酒,8分钱一杯,半斤,淡得跟马尿

似的。

朱占立是来自黄土高坡的汉字,当然也不例外。酒自然是烈酒(但不是当时那种比较

好的洋河大曲,好像是要差一点的双钩大曲),菜也不错,都是从食堂里打来的卤肉大

排什么的。咱是喜欢喝点烈酒的(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成果之一),见到酒当然很开心,便

欣然同意。崔巍和付强也能喝一点,于是,咱四人就在寝室里吃喝开了。

崔巍付强二人不胜酒力,不久便离席,还是去看电影了,就剩下咱俩在那里海吃海

喝。俗话说:酒不醉人人自醉,一瓶酒还没下去多少,朱占立就醉了,而且醉得很

厉害。只见他,双手握拳,一边捶打着墙壁,一边对着俺大骂:宋晓江啊,你害了我

呀!。一会儿又骂:宋晓江啊,你不是人啊!过一会儿又开始捶胸顿足:我心

里烧得很啊!烧得慌啊!幸好咱们那时宿舍都是砖墙,要是像美国住房内那种砂浆板

做的隔板,不知会让朱占立捶了多少个窟窿。

当然,朱指着俺鼻子大骂,咱也不生气。咱跟朱,谁跟谁呀!想当年,咱俩一同登

华山,一同游西安,一同逛临潼,一同泡温泉(当然,不是华清池那个贵妃鸳鸯池,是

后来用瓷砖新铺的那种)。再说,朱也喝醉了,谁又会去跟一个醉汉计较呢?

后来我们才知道,朱喝醉是因为他失恋了,他的女朋友跟他拜拜了。咱们当时觉得

有点不可思议。你们想,在八十年代初那个崇尚知识,崇尚知识分子的时代,像复旦这

样的中国超级名牌大学的大学生,个个都应该像现在的钻石王老五,牛逼得很,那还有

姑娘嫌弃之理?他那个前女朋友把咱朱同学蹬了,可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当时朱醉得不行,情绪极不稳定,咱怕他出事,把他弄到学校的医务所,给他吃了

药,这才安静下来。听医务所的医生讲,那天晚上去医务所的人蛮多,而且喝醉的不少。

咱当时就想,其他那些喝醉的恐怕个个正在热恋之中,喝醉是因为他们太高兴,感觉太

幸福。只有咱们可怜的朱战立,在那里借酒浇愁愁更愁,不知何时才能从失恋的情

绪低谷中走出来?

(十三) 普陀山事件

(1)起因

倒霉的事总有个倒霉的开始。这倒霉的开始就是跳交谊舞。

那个时代,是刚开始改革开放的时代。这不,不知复旦校团委哪根神经短路了,要

在全校推广西方社会社交场合流行的、充满资产阶级香风臭气的交谊舞。于是,校团委


77级的女士,后来又通过她们认识了外系


1980年闸北公园,部分男同学与外系的女同学聚会野餐)

(2)上山

男男女女一行十人,于周五晚在黄浦江十六铺码头上船。记得那客轮比863年),日僧慧锷从五台山请得观音像回国,途经普陀山海

面时触新罗礁受阻,于潮音洞登岸,留佛像于民宅中供奉,称不肯去观音院,观音

道场自此始。后历经各朝,香火日盛,朝廷民间都在此敬供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南海观世

音菩萨,愿她(或他?或它?)佛法无边,普世济民,普渡众生。

文革中,所有与宗教有关的活动都停止了,几乎所有的宗教人士都改行了,几乎所

有与宗教有关的名山寺庙都凋零了。记得文革中81年,全国的宗教活动,

包括基督教,天主教,不仅大都恢复,而且其规模远甚于文革前。当时的普陀山上,寺

庙金碧辉煌,庙内香火不断,老少和尚不下数百之众,他们诵经的声音可传数里之外。

各地来的众多香客,加上咱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把个小小的普陀山挤得水泄不通,

使普陀山充满了人气,神气,仙气,当然,还有后来的晦气。




依余之见,校外学院那几个人主观地想象,既然男男女女十来人呆在一个房间,是

不是也干了那事呢?所以后来花了许多时间,无非是想挖出什么新闻丑闻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虽然咱们比不上柳下惠,比不上战国时期名扬四海

的信凌,平原,春申,孟尝四君子,但咱自信是行得正,坐得稳,站得直的;而且,咱

们根本就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没作过任何在当时认为是越轨的事体。因此,咱对所有这

些谈话、询问、调查,完全是心怀坦诚,实事求是,泰然处之。

(5)处分

然而,复旦校方认为此事情早已沸沸扬扬,已经公开到相当的程度,总得有个交代,

收个场吧。于是,最终决定还是不能让此事不了了之,一定要给予这十名当事人处分。

处分的名目是:资产阶级自由化

首先,校方将这十名当事人处份全校通报。他们把这份只点姓不点名的处份通告贴

在学生食堂前面的布告栏里。通告里说,计算机系77级男生黄XX,宋XX,孙XX,童

XX,刘X,及**77级女生张XX,王XX,郑X79级女生陈X,贾XX,等十人,有严

重的资产阶级自由化倾向,在普陀山旅游期间,,云云。决定给予记处分。特此通告

计算机系77级只有一个班,除了姓黄的有三人外,姓宋,孙,童,刘的各只有一人。

外系的班更小,人更少,大家都明白这些XX指的是谁。

其次,如孙德炜所述,复旦将此事捅给了<解放日报>。报社发表了那篇题为什么

的文章。当然,作者也不敢太离谱,所以只是以闹剧称之而已。就是这样,那

负面影响也是很坏的。

第三,是复旦校方就是把处分通告寄到各当事人家里。咱这些人,十几岁就上山下

乡,十几岁就在经济上独立,人格上自立,不论是身体,生理,心理,还是智力,进大

学以前就很成熟,到了大四,更是心智健全的成年人了。

记得那年暑假回家,就通报处分这事,母亲只字未提。父亲只问了一句话,四个字:

怎么回事?

咱也只答了一句话,六个字:

复旦小题大做。

此后,家里再没人议论过这事。生我者,父母也!养我者,父母也!知我者,父母

也!

光阴如箭,岁月如梭,一晃就是三十多年。如果不是写咱班的杂事的话,这段

往事没准谁也不会再把它翻出来。但既然翻出来了,有几句话咱觉得还是应该说的:当

年时代特点,领导还缺乏对当时时代潮流和趋势的感觉,缺乏对当时大学生的了解和理

解。

(十四) 冠军

在咱77级之前,所有年级全都是四个班,分别为硬件,软件,自控和信息论专业。

可到了咱77级招生时,我敢说系里当时是有顾虑的。一是招生仓促,时间不够,从公

布恢复高考到专业设置和制订招生计划,不过月余;二是心中无数,不知道咱们这些来

自农村的,工厂的,建设兵团,应届毕业的各路草莽英雄肚子里到底有没有货。于是定

了个宁缺勿滥的政策,就只设一个专业,就只招一个班,还新创了个好听的专业名称,

系统结构

结果,刚开学不久,系里立马发现咱班学生个个出类拔萃,于是心中暗想,我的

乖乖,原来来复旦学计算机的都这么厉害耶!。鉴于78年夏季招生在即,他们马上

修订了78级招生计划,又恢复到四个专业四个班,以后年复一年,再不变更。咱们进


40来个人,

就不得不和其他各年级百多号人去竞争。喜得是咱班不仅在学习上人才济济,在体育上

也是高手如云,因而在系里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1)篮球锦标赛


说老实话,咱们班的篮球还是敌不过76级毕业后,咱班的篮球就在系里称王称霸,全系无敌,每次篮球赛都是

冠军。虽然- 乔明

左前锋- 张成奇

控球后卫-宋晓江

(2)排球锦标赛

复旦以排球为其体育象征和文化象征,每次高校运动会,复旦的男女排总有问鼎的

实力,名次一般在冠亚季军间徘徊。此传统自文革前始。

咱们进校后,班上绝大多数人不会打排球。不过,在排球至上的学校,想不学都难。

于是,咱班许多同学下午下课后就开始活跃在排球场上。老天不负有心人,日积月累,

咱班男生的排球技术突飞猛进,达到了全系最高水平。后来系里每次排球赛,咱班都是

冠军。

咱班排球队的主力阵容是:

1号位- 主攻手周靖

3号位- 副攻手宋晓江

5号位- 辅助二传陶永振

(3)春季越野赛

那应该是


即第一名一分,第二名两分,以此类推。团体名次按各年级到达终点成绩最好的前七名

总分计,总分越少,排名越好,总分最少的为团体第一名。但有个附加条件:各年级参

赛人数必须至少十人,少一个都不行;而且这十人都必须到达终点,要是路上跑不动了,

走到终点也算。不过,十人中只要有一人中途退出,团体成绩作废。

这就有点为难咱班了。想想看,咱班当时只剩下三十九个人了,其中老三届还不少,

能参加长跑的年轻点的人真不多。算来算去,怎么算都只有九个人,唯一可用之人就只

有咱自己了。于是,俺就豁出去了,决定亲自出马。从另一方面想,咱当班干部的也得

以身作则,当个表率吧,况且,这么多之人支大队伍,总得要个压阵和殿后的吧。

记得当时比赛时,各年级的女生们都组织了啦啦队,站在每个街角拐弯处,给男运

动员们加油。但我不记得咱班的女生是不是也在那里,或者还是跑到图书馆用功去啦?

说实话,咱班能长跑的佼佼者颇多,有刘朗,翁巨扬这些校田径队的主力,有张成

奇,苏建文,崔巍这些年轻的长跑好手,最后,咱班以极大分差击败其他几个年级,赢

得团体冠军。俺虽然是咱班最后一名跑到终点,没有得分,还是作了很大贡献。想想看,

要是俺中途开了小差,那咱班那些长跑高手的好成绩不全白搭了吗?

(4)田径运动会

不是81年,系里组织了一次全系田径运动会。当然,田径运动会嘛,无

非是跑呀,跳呀,投呀,掷呀这些体育项目。比赛规则是,每人最多参赛两个单项,每

个项目取前六名,第一名得5分,第三名1分。另

外,打破系纪录者,得分加倍。团体成绩按各年级总分排列(不记得当时有没有设立集

体项目,如1500400米和400米,虽然距第一名翁巨扬差一大节,但也得了第二名。张成奇好像是跑1975年,到我们那年为

止没开过几次运动会,大部份系纪录都很低,而其中铅球纪录才八点几米,最容易打破,

而根据竞赛规定,打破纪录者,得分加倍。最后结果,俺也不负众望,把那100

短跑,还得了名次。

总之,运动会结果,皆大欢喜:咱们又得了冠军。

遗憾地是,当时足球在全国都不受重视,更不用说系里了。中国足球热是八二年世

界杯以后的事。当时要是系里组织个足球锦标赛的话,咱班那些一下课就弄个破砖头当

球门踢小足球的汪庆孙德炜们,说不定也有机会尝尝当冠军的滋味哩!

(十五) 77级就只有一个班,四十来号人,而继咱班之后的招来的

多,自然女生也多。女生多,自然好看的也多。这里借咱班某人的名言一句:狼多肉

也不少

奇怪的是,不知为什么,我们7X级的关系更加密切。例如,咱班后来的团支部和他

们的搞过什么经验交流会(当时咱班的第一届团支部候晓霞,高绍棣,和咱,已卸任,

是后来团支部的乔明,汪庆,苏建文他们干的好事)。另外,咱班的英俊小生像汪庆黄

海张弘等还去教该级的女生打桥牌。

(1)张姓女子

言归正传。先说咱有一位小老乡,在复旦7X级生物系,当时年方二九,年龄跟咱班

最小的张婷婷相仿。一天,这位小老乡来找咱倾诉衷肠,说他在教室晚自习时碰上一位

妙龄女郎,顿时一见倾心,天天想她想得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想找咱这位当大哥的给

拿拿主意。记得咱当时说他是情窦初开。又有一天,他来找咱,很兴奋,说他晓得

这个女生是那个系那个年级的了原来是咱计算机系7X级的!咱问他,你咋晓得的?

他说,是他和他的一个同学,跟踪人家到教室,坐在人家旁边,假装也在那里复习功课,

偷听人家女生们的说话知道的。可见咱这位小老乡,真的是用心良苦。

既然知道人家是那个系的了,咱就给他出主意,说,那你直接去给她说你喜欢她呀!

他说他没有这个胆量,不敢。又说大哥你是计算机系高年级的,这事还要大哥你给小弟

帮帮忙。原来小老乡想让咱去给他搭桥当红娘。当时咱也爽快,就一口答应下来。谁叫

咱是当大哥的呢?

过不几天的一个傍晚,他急匆匆跑来,说机会来了。原来他们又把人家女孩子给盯

上了,他的同学就呆在那个教室里守着,他来找咱去。还说,要赶快,晚了人家说不定

就回宿舍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们俩赶紧跑到了那个阶梯教室,咱独自进去,他

那个同学就坐在后排,用手势指给咱看,那一堆女子中第几排第几个座位的女生就是她。

当时咱心头还暗想,人要认准啊,千万不能出错,人搞错麻烦就大了。等咱看清楚了,

确定了,就走过去,对她说:同学,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于是,咱俩就出

来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里。姑娘腼腆,面薄,不语,咱先开口。自我介绍,说咱是计算

机系77级的宋晓江,姑娘轻声说,我认得你(嘿,看来咱当时在系里还有点小名气)

然后问她的名字班级,然后咱就给她说了整个事情的原委,告诉她咱有个小老乡喜欢她,

爱慕她,想跟她谈朋友,......,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听完后,姑娘半晌不说话。其

实,在这个年龄段的女性,听到有男生喜欢她,应该是打心眼里高兴的。

此女子姓张,上海人,父母在外地工作,跟祖母在沪居住。个高,白晰,苗条,模

样娇好。咱当时就琢磨着,咱这小老乡还蛮有眼力的。论相貌,这女子怎么着也至少算

他们班的班花吧?当然,以现在大家的标准用语,这女子应该是个模特儿胚子,称得上

美女。如果晚生个十年八年的,人家说不定就不念什么捞什子计算机,而是天天

晚上在上海歌舞厅走猫步,还时不时上个杂志封面什么的了。

多亏咱这红娘穿针引线,咱那小老乡后来还真和人家张姓女子谈上了。至于他们以

后嘛,因为超出了7724范围,恕咱就不在此罗嗦了。不过,与7724有关的是,自从那

晚咱和这位张女子说过话后,顿时所有的7X级女生都知道了。这些女生,每次看到咱,

就在咱背后指指戳戳,还相互之间说,就是他,他就是77级的宋晓江。原来,她

们以为是咱想和她们年级的女子好。可能她们心理还暗想,宋晓江这只赖蛤蟆,也想

吃天鹅肉?你们说,咱不是替咱那小老乡背了个天大的黑锅吗?

(2)其他女同学


XX级女同学,也经历过了那些少男少女之

间的许多风风雨雨,其情不可谓不真,其意不可谓不切,其过程不可谓不悲壮惨烈。然

而,有情人终未成眷属,惜哉!


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尽管咱班与77级将于八二年春季毕业,许多学校都

开始以这批自高考恢复以来第一批应届毕业生为对象,准备有计划地较大量招收硕士研

究生(当时好像国内还没有博士研究生一说)。而且,自七八年改革开放以来,教育部也

有计划地公派了少量出国硕士和博士研究生,且绝大多数是理工科。当然,由于7724只有一个班,虽然咱班报考本系的人多,虽然咱班算本师门独一无二的大

弟子,但也没有完全垄断了生源,竞争还是有的。竞争主要来自本校数学系。众所周知,

咱计算机科学系成立时,师资主要来自两个系数学和物理。而后来成立的信息论专业,

那基本上就是搞纯数学,简直就是数学系的天下。当时主政该专业的几员大将,像吴立

德,汪家刚,卞国瑞,无一不来自数学系。据张弘后来讲,那几个从数学系来的考生开

始还是蛮得意的,以为无人能在数学上与他们比个高下。他们那里知道,咱班的小张不

仅进校前就是上海市中学数学竞赛冠军,不仅进校后是复旦全校数学竞赛冠军,而且还


1/2。于是他就把80.5分,自然名列所有考生第一。

研究生正式考试在九月中旬,好像是全国统一时间,因为至少政治和英语这两门是

教育部统一命题,全国统一时间考试。咱班那些考复旦的嘛,舒服得很,考场就在校内,

睡个懒觉去都还嫌早。记得咱那考场设在徐汇区某个中学内,这下可苦了咱这些考外地

院校的了。咱每天要起个大早,先乘55路到底到外滩,再从外滩换乘12

研究生,全班有77级毕业生人数少,复旦又是超级重点大学,按理说分配方案应该非常好。其实

不然。一是因为当时所有的大学生均为国家干部,而复旦隶属国家教育部,其分配权在

国家计委;二是因为当时国家许多重点科研院所都分布在所谓的大三线地区,如四川,

贵州,陕西,湖北等西部诸多条件差的大山沟里(本人上大学前就待在这种地方)。因此,

咱班原分配方案中好像就有什么煤炭部、电力部、石油部,冶金部的名额。多亏咱班有

十几个研究生不参加分配,这样,就把哪些谁也不想去的名额统统扔到太平洋里去了。

后来的分配原则基本上是:


带薪读书的保证回原单位或父母或恋爱对象所在地区;

家在上海的全部留上海;家不在上海的全部不留上海;

能照顾外地婚姻关系或恋爱关系的尽量照顾;

剩下的全部到北京某国企大公司。

(3)结束语

19827724,完成了它

的历史使命,正式解体。7724的所有7724所有的82年的新起点算起,一晃就过去三十多年了。令人欣慰的是,大

部份20reunion,可惜的是许多

(包括本人)都没有参加。余以为,待到毕业reunion之时,所有


断断续续写了一些与7724作些贡献,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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