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级文科基地班(中文系)崔欣:和文学一生相伴
采写:20级中文系于润欣
崔欣校友(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走进巨鹿路,一半文艺、一半烟火:四处可见的老洋房和梧桐树,透露出古朴与静谧,而路上的“爱神花园”和往来的人群,又跃动着生命的活力。复旦文科基地班(中文系)本科99级、中国古代文学研究中心硕士03级崔欣校友就在这样的环境中办公:巨鹿路675号,《上海文学》杂志社。
崔欣是《上海文学》的执行主编。
文献学的“不肖子弟”
崔欣研究生读的是古典文献学专业。“本科的时候觉得文学有点虚,便想在研究生的阶段做一点实的事情。”但崔欣没想到的是,自己最后还是回到了虚构性的文学世界。
崔欣成为一名编辑并非本意。“当时本来想考博的,谁知那一年导师出国交流,没有招生。”2006年,崔欣硕士毕业。因为一场“错过”,崔欣选择了就业。她曾尝试给上海图书馆投简历,但是没有投进,最后去上海人民出版社做了一名编辑。2007年,崔欣在张重光老师的推荐下,来到了当时“青黄不接”的《上海文学》编辑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崔欣经历了杂志社的辉煌与困顿。编辑部的编辑们也像洗牌一般,老编辑们接连退休,同时也注入了新鲜的血液。
编辑的任务多是联系作家约稿、看稿、编稿,偶尔也会做些大赛的评委。在崔欣看来,审稿从入门到熟练的过程和进入大学学习的过程很像,“一开始是不知道自己不知道,然后是知道自己不知道;再后来是不知道自己知道,最后才是知道自己知道。”
作为一个编辑的阅读和作为一个读者的阅读也是有所不同的。因为编辑是在茫茫大海当中捞取那一两篇“好稿子”,读者则是肆意享受着编辑挑选的成果。刚入职时,崔欣也因来稿的质量和大学时代读的那些文学名著差距太大而失望,但在逐渐调试标准之后,崔欣对国内的文学创作整体状况越发的了解,也享受着这份编辑的工作。
“我这个不肖子弟已经叛逃文献学了!”崔欣常会和复旦古籍所的师友这么调侃自己。
《上海文学》与复旦中文系
崔欣每年都会回到复旦,为复旦中文系MFA(创意写作)专业的学生们进行预答辩。这是上海作协和复旦MFA之间的传统,也是《上海文学》杂志与复旦中文系众多紧密关联之一。上海作家协会的现任主席是复旦大学教授、中国当代作家王安忆女士;前复旦大学中文系主任陈思和教授,也担任过《上海文学》的主编。如今,在崔欣的办公室,六个编辑中有一半都是复旦中文系的毕业生。
复旦中文系的老师们也是《上海文学》的常客。“来到杂志社之后,很多老师都成为了我的作者。”崔欣笑道,“像张新颖、郜元宝、王宏图,我们现在可以像朋友一样交往。”
但在复旦中文系念书的时候,崔欣对老师还是抱有距离感的,对于那些学界熠熠生辉的名字,须得仰视才见。1999年,崔欣顺利考入复旦大学文科基地班,享受到了强大的师资:“骆玉明、汪涌豪、郜元宝、严锋、王宏图都给我们上过课。‘哲学王子’王德峰也给我们上课。”
前段日子,复旦中文系骆玉明教授退休一事在朋友圈刷了屏,崔欣现在都能想起骆玉明教授讲课的样子,“他会和我们说一些他自己的经历,骆老师讲课的时候真的很有魏晋风度,那个时候就觉得打开了新的视野。”而崔欣唯一的“小遗憾”,是“没上过当时的系主任陈思和的课”。
未来:不断前进的杂志与更有锐气的文字
2018年,《上海文学》创刊65周年。编辑部的同事基本都是“80后”“90后”的年轻人,“编辑部从一个悠闲居家的客堂间,变身为一间活泼泼的学生宿舍,同事们的日常对话中夹杂着大量最时兴的梗。”崔欣说。而她也成了编辑部中资历最老的那一个。
与此同时,《上海文学》杂志社也在时代的列车上不断向前。虽然互联网阅读的兴起导致纸媒不可避免的衰落,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是崔欣对于像《上海文学》这类纸媒的形容。随着新媒体的广泛使用,《上海文学》也创立了自己的微信公众号、微博以及微店。点开《上海文学》的微信公众号,映入眼帘的是图文并茂的推文以及作者专栏。崔欣认为,在新媒体的配合下,可以让作品的层次表达得更丰富些,能够呈现出相较于黑白印刷的杂志版面更好的效果。
十多年来,崔欣阅稿无数。她见证了当时还是一名大学本科生的张怡微通过“中环杯”的一举成名;也从“琳琅满目”的自由来稿中挑出了默音的作品。作为一名编辑,崔欣更希望看到更有锐气、能够体现出年轻人与这个世界连接方式的文字。
谈及对学弟学妹们人生发展建议,崔欣还是希望大家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除非你频繁地换工作,否则一份工作你可能会做很多年,如果这不是你喜欢的工作,那这些年你会很痛苦。”
那个当年喜欢在高中语文课上看闲书的语文课代表,去了复旦中文系,最终成为了一名杂志社的编辑。
在采访的最后,当被问起“学姐一定是做了自己喜欢的工作吧”的时候,崔欣笑道:“因为我觉得,我也只能做这个吧!‘百无一用是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