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华永道合伙人翟黎明采访稿
记者:东方明
复旦三事:远见,选择,做人
记者:学长,您觉得复旦的时候您学的这些知识,对后面你实际工作哪些会有用,就是哪些会真的有用?还是真的大部分其实只是一个理论的知识而已?
翟校友:这个还真挺难说的,因为我觉得我那个时候去公司大概有些东西真的用不上。当年我们专业的案例教学很少,所有的案例都是传统的案例,一学国际贸易交换、国际贸易理论就讲麦子、大豆、大宗商品什么的(笑)这些都是讲课的公式,但是没有实践,也没有说真的面临着这样的宏微观经济形势,所以就和现实有些脱离。
记者:是的,感觉很多模型太理想化了。
翟校友:不过现在很多经济学家都参与实体经济研究,所以理论和现实的结合是越来越好的。所谓的理论,打基础还是要有的,但是真的有多大的用处,这个因人而异,根据每个人不同的职业去向,用处大小会有不同。
记者:明白,其实老师们一直说的“经济学直觉”也是理论基础的一个化身,就是说有那学长是怎么走上四大这条道路的?
翟校友:是当时的一批潮流为契机吧,这个工作可能契合我自己对职业的要求,喜欢挑战新鲜感,我不喜欢一件事情一直做。所以这样就需要你做一些以客户导向、以服务导向的工作,这样会不断地向新企业新业务学习。另外我比较喜欢跟人打交道,不喜欢太多跟系统、跟数字打交道,所以也是个人性格和时代的机缘巧合。
记者:所以刚刚本科毕业的人当中,您觉得大概什么样会比较适合四大这条路,因为现在圈中会戏谑说很多人会四大当做一个跳板,所以就想问问您这方面是怎么看的。
翟校友:我觉得这个很正常的,四大的进入门槛相对低些,我们不会特别大胆地要求别人,但是四大又是一个比较具体的培养工作,我们很擅长把一些初入职场不太懂业务的人变成一个专业人,这是四大的优势。财务是商业投资的语言,就是说不仅需要财务扎实的基础,理解财务背后的商业逻辑和绩效更为重要。慢慢培养出来就可以去投行,我觉得这个很正常,但是四大的优势还是在这里的。
记者:原来如此。鉴于您是并购合伙人,不知道能否问问您一个现象,就是我们可以看到很多并购发生在技术、或者更细分在IT这样一个领域。那么为什么会集中在这个领域呢?然后还有一个就是关于并购我们书上学的是创造协同效应这种理论的东西,但实际上并购是大大增加了市场集中度,这个一定是好的吗?或者说他创造的价值到底具体在哪里?
翟校友:这个问题要花很多时间才能讲清楚。我简单讲讲我的看法:一,未必并购主要发生在IT领域,相反IT相对来讲还是占比轻的。你所说的这个表象主要是因为技术的渗透导致很多传统的并购很跟IT打上关系。比如说金融领域现在有互联网金融或者说金融科技,就是原来传统电商的转型或者说新零售。还有现在很火的区块链技术,这是IT技术方向的,但又带动很多传统商业。第二个是因为很多投资推动这个领域的公司,比如说像美团、点评,或者原来的滴滴、快滴,这个都天天吸引着你的眼球。中国在所谓的技术控股领域,或者是场景应用上还是有很多的比较先进的地方,因为我们有后发的问题、市场又大,所以跟国际方比,比如说在支付领域显然比美国先进很多,移动支付变成我们很容易选择的一个东西。
但是我并觉得传统领域行业还是有很多并购在开展,之后你说的今后的价值在哪里,其实这是很好的问题,很多人也搞不清楚。虽说我做了很多年,但是也很难说。我的感觉是说并购首先是一种市场行为,是企业的一种去留的方式,听上去很残酷,但是这个里面可能会给对资源使用效率不高的企业带来潜在的压力,这是有利于企业发展进步的。还有比如说你的杠杆过高了,出现了一些结构性的机会,股权结构不合理,这些都其实某种意义上让股东可以实现某种影响力,用手不行用脚投票,但是我用脚投票我没有资本上退出怎么办?我并购,我觉得这还是有价值的。不管最后并购者、买家能不能一定做的更好,但是你如果做的不好,你还会有用不完的价值,这是一个市场机制要做的事情,我觉得这个是一个比较良性的模式。
记者:明白,然后就是最后一个问题了。其实想问问您在复旦的一个生涯里,您觉得不论参加社团还是做得事情,您觉得有没有什么最难忘的,或者您回头想起来,可能是现在毕业十年、二十年回头想想觉得最有意义的?因为其实现在很多同学他会有一点目的导向型的那种感觉,可能有的人会争取一个高的GPA,有的人可能从大一就开始准备出国读研,就是可能大家的视域比较狭窄了。就是作为一个“此山中”之人,想问学长这个问题,可能就是通过自己的体验有没有一些告诫的话,或者说建议的话告诉我们一些学弟学妹们。
翟校友:我讲的不成熟,但是我讲三点可能可以跟学弟学妹分享。第一个我想讲的是远见,在这么年轻的年龄,真的不应该只看眼前的东西,一定要有远见,要稍微看的远一点。第二,选择,就是发觉你真的想做的事,不要随波逐流;而且有的时候如果今天你选择错了,你可能越努力越痛苦。第三,就是我感觉做人比做事重要。很多时候在当下你觉得很重要的事,三五年以后就一点都不重要了。但是三五年前培养一些关系,真正交一些朋友,或者得罪某一些人,你当时年少无知也好,还是急功近利也好,做过的事都会对你事业发展有关。
记者:明白,谢谢学长,再耽误您一会时间。其实是想跟您介绍一下我们刚刚才建立的团队校友桥。其实我们想借助从现在开始,未来在复旦我们能待在复旦的生涯里,我们能做一件事情,就是把校友和在校生的联系真正的做起来。因为其实现在很多同学他不听自己长辈的意见也就罢了,他还不听自己直系学长,包括他已经毕业五年、毕业十年,比你懂的东西已经多了不止一箩筐那些人的意见,然后也不会愿意跟这些人接触。然后包括我们有一些理工科的同学,他不善于交流,我觉得将来就当码农了,我就码代码,但是他不知道其实不管是什么工作都要业务沟通,就是做到高层都要业务沟通、都要跟客户沟通的,所以这种能力也是需要培养的。然后其实我们就是看到了这些问题,然后我们就在校友会的带领下办了这么一个组织,其实就是希望如果以后学长这边有什么实习机会,或者说有商业合作的可能,有些东西可能在复旦试点会很好,有一些什么学子的项目什么之类的,都可以找到我们,我们一定会尽力帮你推广。如果能有合作的话,我们一定会努力做到最好。
翟校友:好,好厉害,还想到做这个事。
记者:谢谢学长。很高兴认识学长!
翟校友:我们讲到底就是师兄、师弟、师妹、师姐。包括我们在公司里面,很多复旦的同学都是一样的,甚至都是一个系的,直系师兄、师姐都会有。大家还是很亲切的,都挺好,有机会我们再交流。
记者:谢谢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