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级法学院法律硕士程苗苗：工科学霸到律政俏佳人
走访同学：22级法学院硕士武芸芊
一、求学经历
1、 请问程律师可否给我们分享一下您在法律专业的求学经历，您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选择了在研究生阶段转向法律专业呢？
答：我本科是学计算机专业的，在读本科期间，专业学的还行，也拿过国家奖学金。但是，我并不是很笃定将来就从事计算机行业，因为感觉这并不是自己的兴趣所在，也认为IT行业不是太适合女孩子。一想到将来参加工作以后，从20多岁到退休几十年间每天至少8-10小时要从事自己没那么感兴趣的工作，就感觉是一件痛苦的事。所以，在大三时我开始考虑跨专业考研，想通过考研给自己第二次选择职业方向的机会。
当时看了很多专业，包括心理学、旅游管理、教育硕士，也买了一些书看了一段时间，但都不是很有兴趣，所以在大三上半学期时还是很迷茫的。后来无意中看到了法律硕士，又了解到法律硕士是专门招收本科不是学法律的学生，感觉这个专业好像就是为我准备的。当时也很喜欢看TVB律政剧，认为律师这个职业很帅气，就买了一些法律方面的书，研究了法律硕士是什么、考什么。没想到自己钻研了两三个月之后越学越投入，于是从大三下学期开始准备，全身心投入准备考研，很幸运的是最后竟然考上了，这是上天的安排和眷顾。
2、 请问程律师在复旦法学院期间就读的感受是怎样的呢？有何趣事或很喜欢的老师可以同我们分享？
答：感受是竞争很激烈，读书期间压力还是蛮大的。大学本科时感觉身边真正在努力学习求上进的同学并不多，相对很轻松就能名列前茅，但是到复旦之后会有很大的心理落差，身边都是很优秀的同学，这就需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我想多数刚到复旦的学子几乎都会存在这种心态变化的过程。研究生期间，同学之间的关系都相处的很融洽，同学们相处起来很愉快。当时在校期间我参加了法硕协会，在复旦的三年间，法硕协会是一个很好、很温馨的家庭。我当时担任事务部部长，负责协会与学校的对接，类似于秘书处的工作。我觉得很多有趣和难忘的事情都是和法硕协会相关的。
难忘且痛苦的事情是找实习，法考通过以后，研二下学期开始找实习，感觉想要找到一份自己心仪的实习还是很难的。我记得当时面试了很多家律所，但是最后都没有合适的机会给到我，所以当时特别受打击，也开始自我怀疑：自己读了这么多年书到最后连份实习都找不到，难道这么多年书白读了？如果真的毕业就失业怎么向父母交代？因为当时经历的事情很少，晚上压力大的时候还会失眠。现在回头看，那段时光确实很暗淡，但是现在来看又不是什么大事，因为工作总会有的，而且人生是一场长跑，一开始起点高一点低一点并没有那么重要。
在研究生读书期间，比较喜欢的老师是侯健老师，教法理学的，侯老师非常儒雅、温和，而且博学。汪明亮老师讲刑法讲得也很好，汪老师上课特别幽默。潘伟杰老师也很友善，他的课堂氛围总是很活跃。对我帮助和教诲最多的是马忠法老师，马老师很关心学生。其实复旦每个老师都有自己的特点，知识渊博、热爱学生。在复旦真的收获非常大，每位老师的知识都非常渊博，他们读了很多很多的书，每个学期也会给学生推荐书单，但是当时在校时很多同学并没有专注于读书，而是忙于考各种证。关于考证，除了法考之外，因为我自己并没有花费很多时间去准备考证，毕业之后到现在，我自己也没有特别感受到因为没有这些证书而对我产生消息的职业影响。所以，大家对于考证也不要特别看重。
3、 程律师对目前仍在读书的法律学生们有怎样的建议呢？
答：我个人的建议是没有必要太早去实习。从毕业到退休还有很长的工作时间，不必急于求成。其次是要培养好解决问题的能力，证书对于我来说不是非常重要，而是要能够自己看到问题、想办法解决问题。要珍惜同学之间的友谊，毕业之后会感觉最亲的人还是同学，同学之间相处也没有任何功利心。可以多参加一些学校的活动，在项目里或小组作业中培养与同学的感情，不要太独来独往。
追问：关于您提到的不要过早实习这一点，很多同学会担心是否其他实习经历丰富的同学会因为对于工作的内容的熟悉以及简历的丰富程度而在就业市场更受欢迎，从而使自己处于竞争弱势。
答：除了能够写在简历上的部分，其实很多时候实习生的工作的意义可能不大，由于不具有工作上的连续性，律师可能不敢交给实习生太多重要的工作，还会消耗很长的通勤时间。因此不必过多担心。
追问：在实习时怎样能够争取学习到更多内容呢？
答：首先是看运气，看你遇到的团队。如果你遇到的老板或岗位把你当成正式员工对待，那你可以学到更多东西。其次是工作中的积极性、主动性，刚参加工作的前几年不要计较太多的得失，不要计较是否加班了、是否承担了别人的工作。我一个复旦的学长也说，工作前几年不要计较付出与回报是否成正比，因为肯定是不成正比的。大概你毕业后第七年的收入会是你前六年的总和，因此前几年的工作重心是提高自己的专业能力。
追问：请问程律师对于第一份工作的选择有什么建议与自己的经验分享呢？
我理解大家对于收入的考虑，我在毕业前几年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担心。毕竟我们读了这么多年书，读到研究生了，年纪二十五六岁，身边的亲朋好友都会对我们有期待。尤其是律师行业，选择非诉还是诉讼，可能起薪差异会更明显。
但是未来的竞争是多维度的，工作中不再有人关心你在读书期间是班级排名第一还是第二？是不是每年都拿奖学金？老板关心的是：这个问题你能不能帮我解决？这个客户你能不能服务好让客户满意？这笔业务你能不能帮我签下来？这需要什么能力，需要专业能力、解决问题的能力、沟通能力、还要会聊天，会取悦客户，懂人情世故、会点儿心理学……，所以说是多维度的。
另外，工作也只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我们除了工作，还有家庭，还有配偶父母孩子。现在我们的女性朋友，生了一胎，可能还要生二胎，现在国家还鼓励生三胎，多生几个小孩为国家做贡献，也是很有成就感的。
所以不要太焦虑，只要积极向上、人品好、懂得人情交往、又有基本的技能和学历，工作不会差到哪儿去的。复旦的同学不会找不到工作的，只是说工作的好与差，大不了就起点低一点，起点低一点也没关系，后面发展的怎么样完全是看自己。
我是2014年到目前工作的律所来实习的，当时的实习工资是一天45元，连每天的交通和吃饭费用都不够。毕业之后我就在所内留用做助理，一直到现在当合伙人。我当时英文不太好，因此去面了很多非诉团队，但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团队。我现在也常常会想，如果当时面试上了，和现在走这条路的我相比，也许反而没有现在幸福。因为非诉是离不开团队的很难独立，你只能在团队里承担某个板块的业务，而不是总揽所有业务。而且时间上也不会自由。但是我现在做房地产业务，时间是很自由的，收入也不会差，还能兼顾家庭和孩子，所以同学们不用太焦虑一开始的工作会怎么样。
二、执业经历
1、您现在主要的执业领域是房地产诉讼，您可以分享一下工作体验吗。例如这份工作需要什么样的能力，您感到最有趣/最艰难的部分是什么？
答：我主要从事的领域是与房产相关的诉讼业务为主，包括房地产交易、房地产开发公司商业地产的运营（例如商铺退租、商场中的争议纠纷）等、商业地产的居间业务（例如与中介之间的纠纷）、征收款分割纠纷、房产婚姻家事、继承等方面的业务。
需要的能力方面。第一点是沟通能力，诉讼律师不仅要会做售前，还要做售后，会各种拓客的方法，其实很多诉讼律师一开始都很艰难的。首先是与当事人、客户的沟通能力。诉讼律师如果服务的不好不仅是没有客户而且还可能会面临客户的投诉，在整个案子的过程中可能要和当事人相处一年甚至更久，因此客户的信任是很重要的。与客户沟通过程中，我都是非常真诚的，没有什么套路，就是非常实在的利弊分析，不使用任何所谓的技巧，从而赢得了大部分客户的信任。其次是与法官的沟通能力，很多案件可能一开始法官的观点对于我方是完全不利的，要通过案例检索向法官展示很多案件是采取有利于我方的思路，从而达到最终的胜诉。
第二点是专业能力。首先是经验，承办过的同一类型的案件会拥有经验；但每一个案子又都有差异，因此对于每个案件有个体差异的部分就要去研究，研究同类型的案子在同级法院或者是上一级法院是怎么判的，去学习这个思路。研究能力也是你的专业能力的一部分。
追问：对于您提到的与客户的交流，如果面临胜率不高的客户或案件应该如何处理？
答：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这个问题我觉得应该也是很多青年律师、刚刚拿执业证的律师会问的问题，即如果客户委托你的案子，你明知打不赢该怎么处理。我是一个非常保守的人，在与客户沟通时就会做谈话笔录，笔录内容包括客户与我的沟通内容，案子的风险告知。哪怕案子的风险不是很高，我也会将所有风险告知客户。我会告知客户律师不能保证任何事情，如果客户说律师必须要赢，我也只能委婉地回绝掉这个客户了。
2、请问程律师可以分享下您的职业发展经历吗？
答：我是2017年拿律师证，2018年出来独立执业，2018年的第一个月我其实都没有什么业务，也很艰难。我比较擅长于写文章，写的文章也是大家比较愿意看的，写的比较通俗易懂，所以我的文章给我带来一些正面的影响力，文章的阅读量也基本在上千有些甚至是三四千的阅读量。我每次写完文章会有同行朋友来加微信和我讨论观点，讨论多了再遇到这个问题就会来找我合作，我最开始就是通过这个方式打开客源市场的。
2020年开始疫情居家办公，我就开始办讲座，到现在为止办了六七十场讲座，后来也有机构邀请我付费去讲，我的业务范围也由此进一步拓宽，认识了很多同行。律师的业务开拓大家各有各的方式方法，我还有很多同行通过百度广告、华律网等去寻求客源。拓展客源的整个过程还是比较艰难的，但是你什么都不做，期待“酒香不怕巷子深”是不可能有发展的。现在上海有两三万执业律师，应当是供给相当充足的，宣传自己就更为重要。
3、可以谈下您对目前房地产市场业务的理解吗？以及您认为未来这一业务会有怎样的发展趋势？
答：现在房产市场处于低谷期，你们在学校里面可能没有太直接的感受。但是从2021年开始房地产行业一直在暴雷，可能接下来两三年内都不会好，我估计到后年之后会平稳一些。但其实对我的影响不是很大，因为我不是做房地产开发条线的，而是更贴近生活，比如房屋置换、刚需购房中出现的诉讼。行情好的时候上海每月二手房成交量在两三万，现在可能一万不到，因此我也需要适当转移重心，多去关注其他领域。
4、如果同学们想要在毕业之后从事这一领域，应当做怎样的准备呢？
答：多去关注房地产大v的微信公众号等，对房地产行业、上海的房地产板块要有基本的了解，比如外滩板块、新虹桥板块等等。最好能够在房地产诉讼团队有些相应的经历。
5、请问程律师，作为非法本的同学，许多同学会担心由于专业的转变而在就业市场遇到一定程度的挫折。特别是司法考试新政策下，2018级同学毕业年度才能进行法考，在研究生阶段的实习阶段可能也会比较困难。请问您对此有怎样的意见和建议呢？
答：我身边其实有些同学毕业的时候没有过法考，包括有些学长学姐也没有过法考，他们会选择去银行或金融机构工作，所以大家不必过于紧张，法考只有在你做律师或者公检法时可能才是硬性的要求。
三、生活与兴趣
1、作为女性，许多女同学都会担心毕业之后工作与家庭的兼顾，非常好奇程律师是怎么在繁忙的工作下兼顾家庭的呢？
答：我觉得首先需要一个好帮手，比如我婆婆就帮助了我很多。任何一个职业女性，总归有些时间是在工作的，这些时间需要别人来搭把手。其次，不要认为律师行业就是非常忙的，其实不是这样的，诉讼律师行业甚至比普通的上班族还更能兼顾家庭。
我个人的时间安排来说，周六周日是在家里陪孩子，周一到周五八点钟起床，九、十点左右到办公室（不开庭的情况下），工作到下午五六点钟下班回家，偶尔加一下班。当然在家的时候也要接很多电话、处理很多事情，但整体来说还是能兼顾家庭。因为我们的时间是自由的，比如我今天没有紧急的事需要必须到办公室处理，我也可以选择居家办公。做诉讼律师最重要的是诉讼思路，把握好大方向，其他的一些事务可以让助理协助完成。
2、疫情这三年对您的工作与生活造成了怎样的影响呢？对您个人有怎样的改变吗？
答：其实还好，我个人觉得影响最大的就是2022年了，除了2022年比较明显的受到封城的影响，整体来说我的业务量还是在增长的。
最后请问程律师，您对在校的学弟学妹还有哪些寄语？
时光飞逝，转眼我从复旦毕业快八年了，如果让我重新回到复旦校园，我会认真上每一堂课，把老师推荐的书单认真读一遍，积极参加学院、学校的各种活动，寒暑假和同学们组团一起多出去玩玩。如果单身的学弟学妹，还可以在学校期间交个男女朋友。因为毕业参加工作以后，读书的时间少了，游玩的时间少了，甚至想要社交找对象的时间也少了。最后祝愿学弟学妹们都能充实的度过美好的在校时光。
